神仙打架后,五一新村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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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马桶

引子:小狗“阿布”认亲的故事

六月初的一天,晚上7点半左右,我跟前几天一样,坐在五一新村暴雪精酿生啤吧外面喝啤酒。关于这个地点的标准表述是:长沙市雨花区高桥街道永定社区美食七街。但这样写,很多人会不晓得是哪里。

坐在我身边的,还有洞氮羊肉五一新村店老板周礼。周礼跟我同年生,是五一新村本地人。

他的羊肉店一般只做冬天,夏天就关板子。今年,他在屋里实在闲不住,到家楼下的元宝牛肉烤串店帮忙做事。

实际上,他大可不必如此辛劳,他跟他堂客,总共拥有两缝90平的安置房。所谓“一缝”,就是从一楼到七楼,总共五套房(其中六七楼是一套复式)和一个底商门面。光靠收租金,就能比大部分打工人要活得滋润了。

“一缝”,就是从一楼到七楼总共五套房和一个门面

没一会,周礼堂客遛狗经过此地。遛的是一条黑灰色的贵宾,叫“阿布”。阿布很调皮,不停地窜来窜去,还往我身上跳,尽管我跟它是第一次见面。

这时,一个穿白T恤的年轻满哥牵着另一条黑灰色的贵宾,在对面的小超市买东西。

“喋,那是它姐姐,”周礼指着那另一条狗说,“当时一窝三姐妹,阿布是最细的。”

阿布先是远远看着,十几秒后跑过去,跟那条狗互相闻闻鼻子,接着,两姐妹欢快地打闹起来。

“这是姐姐,这是妹妹。”周礼走过去,用普通话对那个陌生的满哥又说了一遍。

“真的吗,这只狗好调皮啊!”白T恤小哥说。

“一样的,我这个也是,就这个种!”

听他们聊天,我了解到阿布的姐姐已经换了好几任主人了,这个外地小哥,是它最新的主人,估计也是最后一任主人。因为他说,他养狗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调皮的狗,“我不养,估计没人能养,没办法啊。”

狗子并不知道主人在说些什么,它们仍然沉浸在找到亲姐妹的喜悦中,蹦来蹦去,叫来叫去。

此时,天完全黑下来,热浪仍不肯散去,不断有穿着清凉的年轻男女涌入这条美食街,属于五一新村的又一个鲜香活辣之夜,才刚刚开始。

他们带点小市民的习性,不像我们高桥这边的,纯粹菜农户出身。

年,周礼还没出生,他没赶上家里第一次拆迁。那年,长沙市东区政府为了建设新火车站,把晓园和王公塘附近的居民异地安置到东郊的火焰村。火焰村划出一半土地,给新来的同胞们生产和生活。

由于之前的生产队叫“五一大队”,因此搬迁过来后,取名“五一新村”。年1月,“村”和“社区”职能分离,五一新村范围内新设“永定”、“永祥”、“五一”三个社区。然而,年调到永定社区来的书记黄平有时候还是很烦躁,他都来了三年了,仍有五一新村的老人分得很清楚:你是火焰的人,不是我们五一的。

年五一大队搬过来时,黄平也没出生,他是八零后。通过后来的走访、调查和接触,黄平发现,五一新村村民跟他们火焰村的人,有相当大的不同——尽管他们搬迁过来后,也同样是以种菜为生,但五一大队自身的工商业发展比较好,拥有晓园饭店、黄金城、五一驾校、刷车厂等多家集体企业,在当时的高桥乡,包括马王堆乡,都算是红旗单位。因此,“他们这些人带点城市小市民的习性,不像我们高桥这边的,纯粹菜农户出身。”

具体表现是,后来第二次征收原地安置后,村民们有钱有房子,可以靠收租金吃饭了,于是五一新村很多人天天喝酒打牌唱歌;而火焰村那边,麻将馆和小歌厅的数量,明显要少一些。黄平说,一是因为菜农户勤俭持家,舍不得,二是生活习惯不一样,他们有钱了喜欢组团出去旅游。

永定社区书记黄平是从火焰调过来的

五一新村后来成为夜宵排档一条街,也跟当地人的消费习惯有关,“他们打牌赢了钱的要吃宵夜啊,再加上高桥市场的流动人口也有类似需求,所以这边慢慢就形成了吃夜宵店的氛围。”

年秋天,周礼出生。讲起细时候,他一脸的向往。他家住的房子是村上集体盖的,一长排过去,一边是两层楼自家住,对面是厨房和喂猪的猪庐屋。中间是一条巷子,一到了夏天,或天气好的时候,大家就把桌子摆到外面巷子里来吃饭,很热闹。晚上看电视剧《霍元甲》,有电视机的摆出来,有时候几台摆在一起,大人小孩一起看得笑哈哈。

尽管他们所处的位置当时算城郊,或者对城里人而言,就是乡里,但周礼描述的童年时光,跟我小时候在巷子里所体验的,并没有太大不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管是空间上还是心理上,都很近。而且他的童年可能更精彩——房子周围是菜地,还有鱼塘,更容易亲近大自然;晚上睡觉抬头望星星,夜空也更通明。

刚搬过来那些年,日子并不富裕,父母靠种菜为生,他姐姐都起早贪黑骑着三轮车去中山路、南门口卖过菜,还卖过冰棒。后来情况慢慢好转,他家在更靠近大马路的地方砌了新房子,开了家南食店。由于周边逐渐繁荣,做生意的和务工人员多了,他们又在屋前用木板搭了几间门面。那大约是年代,门面可以租元一个月,家中空余的房子也能租个80元每月。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周礼那一塌糊涂的学习成绩。初一还没读完,周礼就辍学,跟一个老兄出去做事去了。

那是年,之后五一新村很长时间内的“头把交椅”朝阳烧烤老板彭卫还在岳阳华容县读小学,同年生的黄平也一样,而现在五一新村唯一一家上了“必吃榜”的刘百味粉店老板刘德明,则奋斗在下河街,生意顺风顺水,两年后,他的财富就累积到了万之巨。

老子要是一天能做20万,天天请你们洗澡按摩!

我最早对五一新村有印象,是五六年前,喜欢去一家叫“潮汕壹号”的餐馆吃饭。这馆子有段时间味道还不错,且由于附近市场里做生意的潮汕人多,生意蛮好。

我这才发现,原来坡子街的“百味粉店”搬到了五一新村,就在“潮汕壹号”的斜对面,店名改成了“刘百味”,除了粉面,还多了盖码饭。

今年四月底,我经常去五一新村李大毛开的暴雪精酿啤酒馆喝酒,在这里,认识了附近一些餐饮老板,如元宝牛肉烤串老板袁帅、跳跳蛙爱上老幺鸡的周明、重庆烤鱼店的朱朱,及上面提到过的周礼等。还有最早带我来李大毛这里的喜客烤肉老板康杰。

那段时间,基本每天晚上,大家都会抽空来喝杯精酿生啤,顺便聊聊五一新村的八卦。

李大毛和他的暴雪精酿啤酒馆

五一小长假的某天,四川巴中人康杰跑过来,大呼小叫道:“不得了呢!你们晓得吧,昨天刘百味排队的排到马王堆路上去了!”

大家心算一下,从刘百味门口到马王堆路,好像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于是纷纷“我X”“我X”地感叹着。

小长假过去后的第二天,坊间传闻,刘百味在五一期间一天两个班,每个班做十万营收,加起来二十万。

“一咂粉铺一天做二十万是么子概念哦!”袁帅瞪大眼睛说。

大家又纷纷“我X”“我X”地感叹着。

“老子要是一天能做20万,天天请你们洗澡按摩!”康杰说。

说实话,自从刘百味搬到五一新村来以后,我就从没去吃过。一是怕人多,二是总觉得一家粉店做盖码饭,多少有点不地道。

上一次吃百味,还是二零零几年在坡子街。那几年,我常去坡子街吃粉,不是四姐,就是百味。感觉两家的出品也差不太多,都放了芹菜末。

年,郭郭江在《米粉一百单八将排行榜》一文中说,粉里放芹菜末,是百味的首创。这次我采访刘百味老板刘德明,他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大约是1年的一天,刘德明父亲的一个朋友带他去周记吃粉,两个人点的都是肉丝码子。粉刚端上来,这个叔叔拿出一个软白沙烟盒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芹菜末,一个碗里倒一半。

这叔叔并不是做餐饮的,他只是纯粹喜欢吃芹菜,他说多吃芹菜可以降血压。

刘德明一吃,心里一咯噔一下,喷香的土芹菜!他再低头一看,这肉丝的鲜味跟芹菜末的香味搭配在一起,还真的是使这碗粉更好吃了。

于是从那以后,百味粉店里的粉一改长沙米粉百年来单纯用葱花增香的传统套路,都加上了芹菜末。

年的刘百味粉店摄影:郭郭江

其实早在年,刘德明就开过粉店。那一年,23岁的刘德明还在机电教学仪器厂做工,坡子街河边口子那里有个棚子是单位的,他租下来,请个师傅下粉,开了家“天涯饮食店”。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当时看香港电视剧《万水千山总是情》,很喜欢吕良伟演的“庄天涯”。

粉店开了一年多,赚了万把块钱。年,下河街小商品批发市场方兴未艾,看到身边不少朋友都发了财,刘德明把粉店一关,到厂里办个停薪留职手续,就一头扎进了下河街滚烫的商业洪流中。

每天凌晨,他都是扶着楼梯上楼的。

比刘德明小16岁的彭卫,在进入餐饮行业之前,也是做工的。他在职业学校学的电子技术,毕业后到东莞一家企业做事。

他有个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朋友,一直在朝阳二村做夜宵生意。那也差不多就是长沙最早的岳阳烧烤了。5年,当彭卫听说朋友一个月可以赚四万块钱时,惊了,他想,老子一年都只赚得到五六万块钱。他又去实地考察了一下,发现是真的生意好,朋友没吹牛。

彭卫跟他学厨师的老兄彭伟一商量,决定也试着搞一下看。于是两人找了劳动西路一个门面。同时,好朋友又把技术很好的一个烧烤师傅让给了他们。

但店子只做了三个月,亏得眼泪水一濛,只好转让出去了。没做好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定位不清晰,店名叫“一家人土菜馆”,做中晚餐,还做夜宵,什么都想做,结果是四不像。

那时,彭卫租住在五一新村附近。他有个同学在这里开理发店。一天晚上他来理发,看到有两家烧烤店,一家叫“杨四毛”,一家叫“皮皮”,生意好像还不错,也还热闹。随后,他跟老兄在五一新村又找了个门面,重起炉灶。

这一次,专注于岳阳烧烤和夜宵时段,店名之所以叫“朝阳烧烤”,是因为朝阳二村的夜宵生意很火爆,想“蹭个流量”。

如今的朝阳烧烤五一新村店

店里最初五个人:彭卫和堂客,彭伟和堂客,以及大师傅。大家就租住在店子楼上,每天大约下午三点起床,做准备工作。说是凌晨两点半收摊,一般打烊的时候都将近四点了。

做夜宵生意,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打过照面,那都是朋友,朋友叫你过去喝杯酒,作为老板,尤其是初创期的老板,是不太可能拒绝的。那你跟张三喝了,李四叫你,你喝不喝?于是,每天凌晨,彭卫都是扶着楼梯上楼的。很多时候还会吐得一世阑珊。

那时候,客人喜欢喊彭卫“眼镜别”,还有人说他们是“大学生创业”,这是因为两口子都戴眼镜,而且,彭卫的堂客的确是大学文凭。

彭卫至今记得有一桌客人,三个男的,从一点多钟喝到早上八九点,喝了大概一箱啤酒,吃了些烧烤,总共消费块钱。这就算了,更烦躁的是买单的时候,要开发票,不然不买单。彭卫没办法,只能讲好话,“就给块钱算了好吧?”最后才把这几位爷送走。彭卫差点气成内伤。

店里生意稳步上升,但这个小团队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

那是因为,五一新村周边市场繁荣,流动人口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吃宵夜,大多都是喝了酒来的,所以极易产生冲突。彭卫说,那几年,差不多是三天一小架,一周一大架。

有一次,店里又打架了,有人把啤酒瓶砸掉底子当武器,彭卫去扯间(劝架),结果混乱中,不小心被那人手中的啤酒瓶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幸亏带了眼镜,不然可能还会伤到眼睛。

第二天,哥哥彭伟说,我们走吧,赚再多钱也不干了,他妈妈的。同一时期,有高桥市场的外地小混混来变相地收取保护费,这事不解决,彭卫的堂客觉得没安全感,也不愿意再做下去。

到底怎么办呢?彭卫一时没主意,他那几天晚上都没睡好。

让你记住,哪个才是五一新村的老大!

朝阳烧烤彭老板被啤酒瓶划伤的事情,周礼不记得了,但他晓得,在朝阳吃烧烤打架的事情,他肯定也干过。

周礼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老实样子,手臂上却有好几道陈年刀疤,因此我推断出,他年轻时也是个好勇斗狠的角色。

然而说到这个话题,周礼却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当年打架是打得多,但大部分时候,是被打。由于前文提到过的,五一新村的居民有些小市民习性,可能是看不惯欺行霸市的外地流子,或者是因为村里搞征收手里有了些钱去赌博跟那些人有利益纠葛,总之,老是跟周边混社会的外地团伙发生冲突。

“那涟源人好恶呢!又齐心,一喊就是一两百号人,直接冲得我们村子里来打人……”周礼提起当年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洞氮羊肉五一新村店老板周礼

五一新村开始征收是从0年起,这次是原地安置,分房政策是,每个人头18平米,占地面积。也就是说,周礼一家五口人,可以分得从一楼到七楼的“一缝”90平米安置房。若是家中四口人,便可分得一缝72平米安置房。因此,五一新村的房子有两种户型,90平的喊“大户”,72平的是“小户”。

当然,房子是要出钱买的,似如是大家集资建房。大户的一缝房子大概要交40万出头,小户30万左右。房子建好是4年夏天,要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也不容易。没钱的,可以先卖掉一到两套房子,那时节,一套大概能卖13-15万元,再加上家里老房子征收的那十几万,就差不多了。

周礼3年结婚,堂客就是本村的,两人是小学同学,家里总共五口人,交了40多万,拿了一缝大户型的安置房。顶层是带花园的复式,花了不到十万装修了一下,自己住。其他房子包括底层的门面,都出租了。

周礼小学毕业照,后排左二左三即为两口

彼时,高桥大市场发展迅猛,带动了五一新村的经济,因此一楼门面基本都租出去了,大多数是做仓库,另有水果店、超市、汽车修理店、理发店等配套商业,月租金大约块钱一间。

第一家烧烤店,周礼记得,是一对新疆夫妇开的“皮皮烧烤”。本来是在德政园里面的一家小苍蝇馆子,周礼跟堂客还经常散步过去吃。五一新村安置房建好后没多久,他们搬过来,租了周礼家楼下的门面,生意越来越好后,又搬到了更繁华的五一新村大马路(即现在的美食七街)边。

不知道为何,没做多久,新疆老板就把门面转掉了。老板换了,但店名没换,一直到今年初,朝阳烧烤老板彭卫把生意并不好的皮皮烧烤门面收了过来,连着旁边他早些年拿下的门面,新开了一家很大的虾店,叫“攻虾纪”。自此,五一新村最繁华的一个十字路口的四个拐角,彭卫占了两个,另一个是杨四毛,还一个是一家超市。

四个拐角,彭卫占了两个

这也正是永定社区书记黄平所说的,五一新村优胜劣汰的方式——“大鱼吃小鱼,朝阳吃皮皮。”

关于“攻虾纪”,前几个月五一新村有好事者煽风点火,说这家店是朝阳的彭老板为了“对付”新来的大店“靓虾二哥”而开的。据说“靓虾二哥”来势汹汹,投了万,收门面,搞装修,一副要在五一新村搞大路的样子。

“作为五一新村的扛把子,彭老板能忍吗?当然不能忍!所以他就花更多钱,搞更好的装修,开了个攻虾纪,”喜客烤肉老板,四川巴中人康杰坐在暴雪精酿小店里,边说,还边用食指把吧台敲得邦邦响,“取名‘攻虾纪’什么意思啊?摆明了就是‘攻’你‘虾’二哥,让你‘记’住,哪个才是五一新村的老大!”

讲得好啊,就差一件长袍、一块惊堂木了。

哪天做到一万块钱,我请你去旅游,地方随你挑!

刘德明在下河街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年,他的资金累积到了万左右。这之后,他信心倍增,走多种经营的道路,又是开瓜子厂,又是做冰激凌批发,结果步子迈大了,摔了跤狠的,到了年,亏得倾家荡产。

二十多年后,刘德明坐在自己店里跟我讲起这段往事,用了一句长沙谚语来总结,叫“一只鸭婆子只弯得一路水”,意思就是,人啊,把一件事做好就不错了。

从一个普通工人,到万元户,到百万富翁,再到一无所有,人间百味,尽在其中。于是刘德明在自己住的金线街口,重新开了家粉店,名叫“百味”。但仍是失败,因为他还是之前当老板的做派,请人下粉,自己甩手掌柜。店子只维持了七个月,非但没赚一分钱,还欠下了9.6万元的债务。

刘德明和堂客商量,看来靠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还是自己来吧,“那硬是冇得退路哒,该次再搞不起来,就弹四郎一曲(完蛋)哒!”

这一次,他们两公婆到福胜街的木牌楼口子重新开店,起早贪黑,自己下粉,辛苦一年,整整赚了10万块,把之前的债务还了,还有点结余。之前最落魄的时候,屋里几天都吃不到一餐肉,自己气色也不好,脸上有一层黑黑的壳,跟李逵样的,自从打了翻身仗,心情舒畅,脸上的黑壳也不见了。

现在的刘德明心情更舒畅了

百味粉店离开坡子街,是年的事。一是门面租金涨得太离谱,从36万涨到76万一年;二是刘德明做了八年时间,到了疲惫期,想休息下,或者换个不这么辛苦的行业。

由此,“百味”这个品牌在长沙销声匿迹了好几年。

当刘德明开粉店一年赚得百把万的时候,彭卫的朝阳烧烤还只有一间90平的门面,最高峰的一天,做了块钱,累得跟狗样的。体力上累就算了,心也累,由于店里经常打架,他几乎一个星期去高桥派出所报一回到,从所长到下面的各种辅警,基本上他都认得。“你看我现在,一年都难得去一趟,真的,那时候我们几个街坊讲,我哪怕少做点生意,少赚点钱,只要太平就好……”

至于收保护费的事情,倒是很快解决了。搞了半天,那帮人就是彭卫屋门口的老乡,而且正好认得他姐夫哥,这一来,反而成了好朋友,经常来关照他店里的生意。

因为压力大,彭卫彭伟两兄弟,还有大师傅,下班了以后,天还没亮前,经常搞一件啤酒,买点卤菜,跑到河边,喝完把瓶子用力扔进河里面,也算是发泄吧。

生意真正好起来,是从7年夏天,朝阳二村拆迁开始。不少以前去朝阳吃宵夜的客人,分流到了离得不远的五一新村。尤其是8年,长沙市搞文明创建,市内很多地方都不准摆夜宵摊,而五一新村暂时没人管,来这边吃宵夜的更多了。

9年,朝阳烧烤刚扩张门面,从90平变平,还没搞装修,就能做七八千块钱一天了。有一天,彭卫在河边跟大师傅说,哪天做到一万块钱,我请你去旅游,地方随你挑。

实际上没过几天,店里营业额就突破了这个数字,但直到现在,大师傅早已成了合伙人,这个承诺还没兑现。不是彭老板舍不得,省内短途自驾,一起去过几次,但一想到要出远门,离开一段时间,大家就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在五一新村,朝阳烧烤是第一个做到一天一万元营业额的,应该也是第一个做到一天十万元的,彭卫清楚地记得,那是年的9月30号,国庆长假前一天的那个晚上。

彭卫和他的新店“攻虾纪”

来客了,需要去麻将馆喊一声,她才会跑过来拌凉菜。

年国庆前后,业绩直线上升的店,在五一新村还不少。

比如状元荟烤从原来的两缝门面,扩张到了四缝。但跟朝阳烧烤、杨四毛、体委烧烤这些比,仍然是小店,且定位完全不同——状元荟烤多是熟客,朋友三四小聚,品类以湘西烧烤为主,夏季再搭配一些虾;而那些大店是多人聚餐,以自来客居多,所以什么都要有,从烧烤、炒菜、干锅、小吃、甩饼、潮汕砂锅粥……基本客人想吃什么,都能满足。

“我们店八九个人就够了,他们那些大店要几十个,外面招呼停车的都要几个。体量大,成本也高,我一开始就没想走那条路。”状元荟烤老板邓怀东说。

状元荟烤在年扩充了门面

邓怀东主业不是做餐饮,他有专门负责产品的合伙人,自己不用守店,只是每天在手机上看看报表,偶尔来店里陪朋友吃点,喝点,聊聊天。

这段时间,邓怀东主要在思考两件事,第一,自己最爱吃的湘西烧烤,是不是还能在长沙继续流行下去;第二,年轻消费群体越来越看重餐饮文化和环境,在保持品质的同时,装修可能需要提升一下。

另一家在年火爆起来的烧烤店,是元宝牛肉烤串,日营业额从第一年的一千多、两千多,飙升到了五六千甚至七八千。

元宝这家店,也算是五一新村的一朵奇葩,年9月刚开店的时候,只卖两样产品,一是小牛肉串,二是大牛肉串。店里只有两个人,都是老板,一个白白胖胖的叫袁帅,一个小卷毛满哥叫刘菁。

当然,这并不是一时冲动,两人研发牛肉串,包括找门面,总共也花了一年时间。袁帅说,他只是想找回细时候在南门口吃的那个牛肉串的味道。

他们只是想找回细时候的味道

跟大家分享创业初期的三个小故事。

元宝这个门面之前也是一家烧烤店,叫“排骨精”,还有点小名气。袁帅他们开业后,有原来排骨精的客人开车过来,看到换招牌了,一句“哦嚯”,方向盘一打,准备掉头。袁帅眼疾手快,把刚烤好的牛肉撒上孜然辣椒粉,抽出两串来,飞奔到那台车旁,对副驾驶窗口一递,“试下味啰,请你们呷的!”

两位满哥一人勒了一串,还在嘴里嚼着,司机就说了声“还是去盟重吧”,然后一脚油门,走了。

有一天,袁帅和刘菁在店里拖地,地上有油渍,死活擦不去,又舍不得用“威猛先生”。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环卫工人路过,问他们为什么不用火碱,袁帅问火碱是什么,那大姐笑了笑,跑到环卫站拿了些过来给他们。一来二去,熟了,两位老板自己串串忙不赢,也喊她帮忙,给点工钱。有附近朋友来问,这是哪个啰?袁帅就开玩笑说:“咯是我才认的干妈呢!”逗得那个大姐咯咯的笑。

白白胖胖的袁帅

第三个小故事也跟一位大姐或阿姨有关。可能袁帅这白白嫩嫩的长相,对年纪大的女性而言,比较有吸引力吧。店子开张一个月后,想上凉菜,袁帅在五一新村某个麻将馆找到这位阿姨。每天晚上6点,阿姨来吃个饭,再去麻将馆打两小时麻将,店里来客了,需要袁帅就去喊一声,她才会跑过来拌凉菜。一周里面,不记得是哪一天,阿姨要买马(地下六合彩),她在店里抄马报的时候,还不能打扰,硬要等她思考完是买猪还是买兔之后,才能喊她做事。

你做你的生意,冇人会来害你,为难你。

五一新村成为一个规范的夜宵街区,是在年。当时的老书记想做大做强,将进村的主马路命名为“美食七街”。实际上这个“七”并不是数字的七,而是老长沙话“喫”(方言念qi,同“吃”)的谐音。

这个“七”真正的含义并不是数字

彭卫说,年前,五一新村的消费群体主要是三块,一是本村的,二是社会上打流的,三是高桥、三湘做生意的,年后,打流的少了,现在基本没了,五一村本村的大多搬出去了,高桥商圈的还是在这里消费,更多的是外来的客人。

刘德明是年到五一新村来开店的,店名改成了“刘百味”。说起这个决定,他一脸灿烂,跟我讲:“五一新村是块宝地呢!”

他刚来的时候,只是进来的主马路两边比较热闹,但已经没有门面,他只好在主十字路口往东走,刚开始看中的门面在现在对面,转让费要10万,但最后他还是毅然花24万元拿下了现在这个更大的门面。

如今的刘百味粉馆,后来门面又扩充过一

经过三个月煎熬,生意走上正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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