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语文教材注释问题探究集结
初中语文教材注释问题探究集结
文
武宏伟(著有《心与教育的对话》《教育的是是非非》《大教育要从小教育做起》《三者合一教语文》《教师必学的16堂修养课》等。发文余篇。北师大特聘教育论著写作导师。被誉为“新生代语文名师、一线教育专家、草根教育家)
造成语文教学的“少慢差费”现状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目前的教材只是个“名作集”,一篇文章教什么,怎么教全是教师自己的事。指望文中注释能对教与学有所帮助,但即使是少得可怜的注释也很不规范,很不细致和全面,有的甚至还有错误,还有该注没注的情况,给教与学带来了麻烦甚至是误解。以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七至九年级的《语文》教材中的古诗文为例,归结一下注释中存在的问题及有关需要明确的问题,列举如下。
一、应该注的却没注。
对于课文中那些生疏的或难于理解的容易读错的词语,教材采取了有的注,有的不注,甚至是越有争议问题越不注的方式。好像是说,反正这个问题目前有争议,我也说不好,那就你们自己去理解吧;也好像是说,这个问题太费脑筋,还是你们自己去探讨吧;更好像是说,一切答案都告诉你,还用你去学习探究吗?对此,笔者认为,为适应目前课改的有利于学生自学的需要,课文该注的一定要注,而且注的越多越详越好。
应该注释的却没有注释的,给教与学带来麻烦甚至是错误的问题在教材中的例子比比皆是,举要如下,以示其实。
例一:九年级下册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中的“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句话“空乏”一词的“空”字的读音问题,在每学年的教学中都有师生提出疑问。“空”有kōng、kǒng、kòng三个读音,教材没注音,照常规,人们大多读“kōng”,这对吗?考究一下,《辞源》、《辞海》、《汉语大字典》等比较权威的工具书均未见附此例。再查《中国百科网·新华字典”》、资寿林主编的《学生文言文字典》(湖北辞书出版社,年5月版)、陈复华主编的《古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年8月版)等工具书便可见这个“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中的“空乏”一词应读kòngfá,是“穷困缺乏”意思。查收录《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篇文章且有注释的书籍十一二本,只发现有一本书对这个字注了音。这本书是宁鸿彬主编的《初中文言文详解》(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年7月版),文中的解释是:“空(kòng)乏:空缺贫乏。此处形容词用为动词,使动用法,‘使……资财缺乏,经受贫困’。”
在查询考证“空”一字的读音问题时,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七年级上册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中的“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这句话的“空”也应读kòng,是动词,意思是“荡涤;清洗”。此前笔者教学生读了10来年的“kōng”,真是不学不知道,一知吓一跳啊!
例二:有两篇古诗文都涉及一个“折”字的读音问题:一个是七年级下册的《共工怒触不周山》之中的“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一个是八年级下册《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之中的“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这两个“折”字都是“折断”的意思,但这两个字应该读作什么?是“zhé”还是“shé”?因为教材没有注音,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查了许多工具书,答案几乎都是一致的,即“zhé”和“shé”的两个“折”的读音都有“断;折断”的意思。那么作为以“折断”为本义的“折”字到底应该读作什么呢?从各种工具书的注音和解释的状况上来看,虽然都没有标明上述这两个例句中的“折”字的具体读音,但我们还是能从中发现许多可以指明方向的问题:第一,“折”的常用音是“zhé”,“zhé”的本义也是它的常用意是“折断”。那也就是说,“折”读“zhé”是符合它的音、形、义的本意的。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是:几乎所有的工具书都把“折”的“zhé”的读音放在了首位;几乎所有的工具书“折”下的“zhé”的读音的义项都最多,例如《汉语大字典》(湖北辞书出版社,年12月版)“折(zhé)”字所列义项达28条。“折(zhé)”字所组词语在汉语中不计其数。
而“折”字“shé”的读音则是另一番景象:“shé”音下面在工具书中的义项最多的是列了两条,即“折断”和“亏损”。而有些工具书“shé”音下面就只有“亏损”一个义项,如《简明古汉语词典》(云南人民出版社,年3月版)、《学生文言文字典》(湖北辞书出版社,年5月版)、《古代汉语词典》(湖北辞书出版社,年1月版)等。
还有些工具书干脆就没有将“折”字的这个“shé”音单独列出。如《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商务印书馆,年9月版)只在“折”的“zhé”音下的第5个义项中指出:折(shé)阅:亏损。再如《辞源》(商务印书馆,年8月版)只是在解词中的“折本”一词中注明读“shé”等等。
第二,“折”作“折断”之意解的“shé”的读音是后起的。虽然这个结论无确切资料可资考证。但仍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说明,这个证据除了上述所说的“折读zhé是符合它的音、形、义的本意的”的这个最主要的理由外,还有就是从“shé”音作“折断”义解的组词的大致统计来看,其一是少,其二是这些词语都是些现代汉语中的词语,如《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年9月版)在“折”字的“shé”音下只列举了一个例子,即“腿跌折了”。再如《汉语大字典》(同上)在“折”字的“shé”音下也只列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棍子折了”,一个是鲁迅的《孔乙己》中的“他打折了腿了”。笔者翻阅了大量资料,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古人用“折(shé)”音表“折断”之意的解说和例子。
综合以上思考、探索和发现的点点滴滴,觉得两个“折”字均读“zhé”是适合情理的。
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例子,《世说新语》两则中的《咏雪》一文的“撒盐空中差可拟”一句的“差”应读chā,是“大致,差不多”的意思;《木兰诗》中“著我旧时裳”中的“裳”,应读cháng,意思是“古人穿的下衣,不是裤子,而是裙的一种,但不同于现在的裙子。”;《智子疑邻》中的“邻人之父”句中的“父”应读fǔ,意思是“老人”;《口技》中的“便有夫人惊觉欠伸”句中的“觉”应读jiào,意思是“睡醒”;《庄子》故事两则中的“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句中的“吓”应读xià,意思是“吓唬”等等。
以上所举均是注音的问题,实际不仅于此,还有一些生僻的字词、难于理解的字词甚至是姓氏应该有注释却没有,给阅读带来障碍的问题。限于篇幅的关系,在此仅举一例说明。
例三:在教学《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时,学生通常为百里奚姓“百”还是姓“百里”而争论不休,各执一词(详见上文《百里奚姓什么》)。
例四:八年级上册收有宋人郭茂清《乐府诗集》中的《长歌行》一诗。首句“青青园中葵”的“葵”字,教材没有注释。按一般人的理解,应为向日葵,对吗?
《文化扩散中农作物的迁移》(《中学地理教学参考》年第3期)一文,其中说到“向日葵的扩散”:“向日葵原产于南美洲南部,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后的年被带到了欧洲,大约在17世纪初期,向日葵从东南亚迁移扩散到了我国。”17世纪初期,也就是明朝末年,而《长歌行》是汉代的乐府,可见“葵”不应是向日葵。
“葵”为何物?查多种资料可知,它应是“冬葵”。冬葵是一种草本植物,高数十厘米,茎直立多分枝,叶肾形或近圆形,茎部心形,边缘有不规则锯齿。嫩梢、嫩叶可作蔬菜食用。
《诗经?豳风?七月》:“七月享葵及菽。“这里的葵即为冬葵。西周至春秋时期,生活在黄河流域地区的先民就已经以葵为蔬了。唐代白居易的《烹葵》中说:“绿英滑且肥。”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说:“葵,今人呼为滑菜,言其性也。……故移入此。”清代植物学家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称:冬葵本经上品,为百菜之主,江西、湖南皆种之。”
二、偏执一说,另起炉灶。
教材中的注释,要尽量与权威工具书中的注释保持一致,不要独辟蹊径、另起炉灶。对于确有它解的内容要特别指出注明。
例一:清代文学家沈复的《浮生六记》之《闲情记趣》中的一段文字,同时被人民教育出版社、江苏教育出版社两家出版社选作义务教材,并分别命名为《童趣》和《幼时记趣》。同一文本,对“昂首观之,项为之强”一句中的“强”的解释却不一样(详见后文《“A”通“B”,“A”的读音及其他——兼与教材注释相商》)。
例二:八年级上册选进了明末清初文学家张岱的一篇叙事散文《湖心亭看雪》,文中有这样一个句子:“是日更定,余拿一小船,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拿”的意思注释解释为“撑、划”。可是到了年印刷时却将版本中一直沿用三四年的“拿”字改成了“挐”,注释中标注的读音为nú,意思是“撑船”。为什么这样改哪?
查了许多工具书,归结思考如下:
1、读音为nú的“挐”,仅有上海辞书出版社年版的《辞海》,标注的是:nú又读rú①纷乱。②姓。这又不与教材中“撑船”的意思相同啊?假如说还有一个可以看作是读音为nú的“挐”的话,那就是《说文解字·手部》对“拏”的解释:“牵引也。从手,奴声。”因为它同时又说“拏”通作“挐”。难道这间接的注释就是教材更改的依据吗?肯定还有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2、“拏、挐”是“拿”的异体字,看来这谁也不否认。但是按规定在《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实施后异体字除翻印古书须用原文原字,有用作姓氏的在报刊图书中可以保留原字外,一律要停止使用。教材中的“挐”不是姓氏,应是翻印古书须用原文原字吧!那所有的古诗文翻印都要如此吗?那汉字的规范,简化还有意义吗?虽然《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实施后先后又恢复了28个异体字,但也没有“挐”字呀!虽然《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实施后有人提出异议说“拏”音nú,应做规范字使用,“挐”为“拏”的异体,“拏”含义是(1)连绵、连续;(2)牵引;(3)纷乱;也有人提出“挐”并不是“拿”的异体字,它表示抓持时只是“拿”的通用字,“挐”表示纷乱时根本不可用“拿”来取代,所以它不宜淘汰等观点,但都没有得到官方认可呀!再者说,即使是得到了认可,但上述说法中的“挐”字的音、形、义也不与教材中的相吻合呀!
3、从语言的约定俗成的角度上看,人们已接受了“拿”字的“撑、划”义,那么多师生的学习,那么多的专家学者的研究著述,也都从这个角度去学习研究的,为什么说改就改哪?假如真有改的必要的话,也要在课文注释或教学参考书上说明一下呀!
年8月底当学校将新书发下来,笔者打开一看,嘿!当时将“拿”字改成了“挐:nú,撑船”的注释又改了。字形未改,注释改成了“ráo,通‘桡’,撑船。一作‘拏’”。与笔者上文所查正的结果相比较,这个解释跟上海辞书出版社年版的《辞海》对“挐”的解释的第二个义项“ráo通‘桡’,船桨”相近。只差“船桨”“撑船”,难道这是名词活用作动词了?这种解释在原句中看也太牵强了?假如是这样的话,也应在注释中注明呀……
事已过一年,年的新书又发下来了,笔者又看了看,这回没变,维持了去年的解释。笔者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想说的是:教材中的解释是否能与国家权威的工具书相一致,不再另辟蹊径?
三、粗糙一注,不求甚解。
教材是教与学的范本,它的注释要清楚明白、准确无误、细致全面。可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
例一:七年级上册《语文》李白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中的“夜郎”注释问题(详见上文《李白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要澄清的几个问题》。
例二:七年级上册朱自清的《春》引用了南宋志南和尚的《绝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中的“吹面不寒杨柳风”一句诗文,课文的注释是“杨柳风,吹动杨柳的风,指春风。”此解强调的是吹拂杨柳的动态感,以为这是把春风叫做杨柳风的理据。但夏天杨柳枝叶更为繁茂,风吹杨柳的动态感更强,为什么不把夏风叫做杨柳风呢?
其实,这种解释是孤立地看待了问题,假如联系上句的“杏花雨”来考虑,这个问题就豁然开朗了。这是两个对仗非常工整的句子,“杏花雨”跟“杨柳风”的结构关系和语意关系都是一致的。“杏花雨”大家都能理解,即“杏花开放时节所下的雨”,谁也不会理解为“打落杏花的雨”或“透过杏花飘飞的雨”,同理可知,“杨柳风”也不应该是“吹动杨柳的风”或“透过杨柳吹来的风”,“杨柳风”实际上也是指时节而言,即“杨柳发芽时节所吹的风”,这当然就只能是春风了。
例三:七年级上册一文有三个注释是:〔强〕通“僵”,僵硬的意思(《童趣》);〔说(yuè)〕“悦”的古字,愉快(《〈论语〉十则》);〔女〕同“汝”,人称代词,你(《〈论语〉十则》)。这里有几个问题需要明确:其一是“说(yuè)”的注音有点问题;其二是上述这三个例子的注释使用了三个不同的“术语”,即“A‘通’B”,“A是B的‘古字’,”“A‘同’B”(详见后文《“A”通“B”,“A”的读音及其他——兼与教材注释相商》)。
例四:八年级下册欧阳修《醉翁亭记》中的“射者中,弈者胜”一句的“射”字,书中的注释是“这里指投壶,宴饮时的一种游戏,把箭向壶里投,投中多的为胜,负者照规定的杯数喝酒。”根据这个注释,我们不禁要问,文章为什么不写作“投者中”而写成“射者中”呢?查阅材料时发现,“射”确实是古代一种投壶的游戏,王水照的《宋代散文选注》中有说明:“射,古代一种投壶的游戏,用箭状的筹棒去投长颈形的壶,按投中的次数来分胜负。”可是所有资料对这种游戏均称作“投壶”,未见有称“射壶”者,投壶之人也不称作为“射者”。如《礼记》有“投壶”篇,对这种游戏的记载很详细。
那这个“射”还有别解吗?它又是一种什么游戏呢?查“射”字,各种工具书均有“猜度”的义项,在《汉语大字典》(湖北辞书出版社,年版)中的“猜度”的义项下,有这样的解说:“《太平广记》二百四十七卷引侯白《启颜录》:‘我与汝等作谜,可供射之’”。这难道是一种“猜谜”游戏?查了许多资料证实,古书中这种“射”的游戏的确称为“射谜”,即“猜谜”。至此,这个“谜”底被揭开了。
例五:九年级上册诸葛亮的《出师表》有“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一句,书中对“不毛”的解释是“不毛,不长草(的地方)。”泸水在西南山区的四川境内,又时值草木繁茂之季,怎么会不长草木呢?即使是现在,四川境内也很难找到一块自然不长草木的地方,何况是自然环境尚没有遭到破坏的古代呢?这显然是不符合自然现象及客观实际的。其实“毛”本指动植物表皮上生长的丝状物或茸状物,引申泛指地面上生长的植物,有时特指植物当中人工种植的庄稼或野生的草木。“深入不毛”的“毛”应是特指庄稼而言,“不毛”,即未经开垦、不长庄稼的原始山区,那里偏僻荒芜、林深草茂,不是不长草木。
例六:八年级上册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三)的“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一句中的“长”,注音为:zh?ng。对吗?从词义上看,如读“zh?ng”,则上句“道狭草木长”表示草木在狭窄的道路两边生长,这与下句“夕露沾我衣”缺乏必然联系。如读“cháng”,即为小路两边的草木很茂盛,以至从狭窄的小路经过时,草木上的露水打湿了衣服。诗句意思连贯顺通。
从词性上看,如读“cháng”,“道狭草木长”,意为“道路狭窄,草木茂盛”,“狭”是形容词,“长”也作为形容词用,前后词性一致。“长”如读“zh?ng”,则是动词,前后词性不一致。
从平仄上看,“草木”皆为仄声字,如“长”再读“zh?ng”,则三个仄声相连,读来不够顺口。而读“草木cháng”则为仄仄平,音节协调。故以读“cháng”为好。
例七:八年级上册第25课杜甫的《春望》诗中“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教材注释为“zān”,如读此音,作为五言律诗的《春望》就不合辙押韵了,据王立先生的《诗词格律》(中华书局年版)“簪”有zān、zēn两读,分入覃侵两韵,这里押侵韵,读zēn,虽然现在“簪”经简化整理,只剩“zān”一个读音了,但作为古诗中的读音还是不能变的。
此类情况还有“斜”字,现在字词典也只有“xié”一个读音了,但在古诗中,如七上孟浩然的《过故人庄》中的“青山郭外斜”,八下龚自珍的《己亥杂诗》中的“浩荡离愁白日斜”,九上刘芳平的《月夜》中的“北斗阑干南斗斜”等还是应读作“xiá”,这样才合辙押韵。教材应予以注明——这也属于该注没注的情况。
四,隔着锅台上炕,跳跃性太强。
注释是对难以理解的字词作解释,以使读者越过阅读障碍。解释就像老师教学一个样,要循序渐进,由浅入深,深入浅出,可是教材中有的注释却违反了这个原则,由此一下子就到了彼,由原因一下子就到了结果,中间省去了必要的铺垫,解释和说明。
例一:八年级下册的《送东阳马生序》中关于“序”的解释是“文体名,这是一篇赠序。”这种解释就像一个人向另一个根本不知什么是“马”和“斑马”的人介绍“斑马”说:“马,动物名,这是一匹斑马。”一样,给人的印象是:面前的这个东西是个动物,它的名字叫斑马。什么是马和斑马?它们的本质属性和区别是什么?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等一系列问题不仅油然而生。那么“序”是什么,“赠序”又是什么,两者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哪?探索一番,笔者认为比较好的注法应为先明确“序”的文题特征,然后是分类。例如可以解释为“序是一种可说明、可议论、可记叙的内容比较自由宽泛的文体,其形式可分赠序和书序等类别,本文是赠序。”若再详一点则应具体阐释一下什么是赠序和书序。
例二:九年级上册《出师表》中关于“先帝”的解释是“指刘备”。刘备称“帝”我们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还要称“先”呢?是“先前”的意思吗?抑或是单纯词?原来,“先帝”的“先”字是“对死去的人的尊称”,那么教材的注释就应改为:“指刘备。先,对死去的人的尊称。”或“先,对死去的人的尊称。先帝,这里指刘备。”才准确、明白。
例三:九年级下册的《愚公移山》一文关于“无陇断焉”一句中的“陇断”的解释是“山冈阻隔。垄,高地。断,隔断。”按一般常理,后边解释的这个重点词语必须是前边这个解释对象中的其中一个语素,如本文中的“指通豫南”的解释是:“一直通向豫州的南部。指,直。豫,豫州,古地名,现在河南境内。”“指和豫”都是“指通豫南”中的语素。可是“垄和断”的“断”是“陇断”之中的一个语素,那“垄”怎么就凭空而降了哪?岂不令人费解!
先查“陇”字:商务印书馆年版的《古汉语常用字字典》(下同)页的“陇”字条第二项的解释是:〔陇断〕土岗子,泛指山。所举例子就是《愚公移山》之中“无陇断焉”的这句话。《辞海》年版(下同)页“陇”字条第一项的解释是:通“垄”。对“陇断”的解释是:断而高的冈垄。亦作“龙断”。举的例子也是《愚公移山》的这句话。
再查“垄”字:《古汉语常用字字典》页“垄”字条,未见我们所需讨论的内容。《辞海》页“垄”字意义第一项:田埂。亦指高地。“垄断”条第一项:亦作“陇断”“龙断”。举的例子仍是《愚公移山》。
最后查“断”字:《古汉语常用字字典》60页“断”字条第一项:截断,断开。引申为断绝,终止。《辞海》页“断”字条第一项:截断;折断。第二项:断绝。
根据所查结果可得出:其一,教材把“陇”看成了是“垄”的通假字(这当然不是错误的解释)。只不过是没有注明,把“陇”直接写成了“垄”,这是造成疑惑的主要原因。其二,教材中的解释没有按工具书上的单纯词释义方式解释,而是按合成词的解释方式,把“陇和断”分开来解释:“陇(垄):山冈。断:隔断。”其实这两种解释方式在教材中都是说得通的,也都不会产生歧义。
上述这个小问题,对于有一点古文常识的人来说,是一看就会明白的,但对于刚刚学习文言文的学生来讲又怎能不满腹狐疑?所以愚以为:教材要“注”就“注”个明白,不然就不“注”。否则,类似这样的“注”岂不“注”个糊涂?
(作者注:本文部分内容曾刊发于《语文报》、《咬文嚼字》等报纸杂志,全文收录于我的专著《“三者”合一教语文》中。敬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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