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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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迟贺

我没见过自己的姥姥,而记忆中的姥姥,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位姥姥给了我一个难忘的时光,伴随着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期。

姥姥是我堂妹堂弟的姥姥,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姥姥是山东人,和我的祖父母是同乡,而且都带有那个年代特有的烙印,裹着三寸金莲的脚。祖母同姥姥有着相同的方言与乡音,她们在一起聊天说笑时,我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费劲,更不会感到陌生。

记得有一回,妈妈带着我去娘舅家串门时,我的表哥和表姐他们开玩笑说:“大梅(我的乳名),你说话怎么有点垮了吧唧的呢?”我回复说:“可我没觉得呀,我说话很正常的呀!”我刚参加工作时,有的工友也问我:“小迟,你说话怎么有一种苦菜的味道呢?”我随口就反问说:“那是你以为吧?”实话实说,我已经被奶奶姥姥她们的山东方言给熏陶了。

听说姥姥生了好几个孩子,但是最终生存下来的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我的大伯母,一个是大伯母的妹妹,我们也称为老姨。大伯母生于年6月,属虎。老姨生于年,属羊。

小时候,我家和大伯父家同住一个自建的三间草房,伯父家住东屋,我们家住西屋,中间是两家共用的厨房,里面存放着两家各自的水缸和用木板制作的简易的碗架柜,碗架柜的两端钉上一个小钉子,再挂上一小块布,这块布就算是这个碗架柜的门了。

我们两家都有一个烧柴火的大灶台,用来贴苞米面大饼子和炖菜的,再就是有一个小灶台,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炉子,是烧煤渣的。这两个灶台也是我们北方人冬天用来取暖的主要热源了,如果大灶小灶稍微多烧点柴草和煤渣时,我们的火炕就会被烧糊的,若要烧得少了点呢,等到睡到半夜的时候,火炕就会变凉了,所以,要想掌握这个火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烧糊被褥的事也经常发生。

最重要的,是在每年季节变化的时候气压不稳定,炉灶里的烟灰会时不时地从炉子口上返串出来,那种从炕洞里返出来的烟火,会让我们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辣的我们的睁睛都争不开,呛的我们是泪流满面,把我们的头发燎焦的事也频频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引风机可买的,所以,我们就会把夏天才用的大芭蕉扇拿来扇炉子,借用芭蕉扇的风力把烟火扇回炉堂里去,免得呛人。但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防止一氧化碳中毒。

我总觉得大伯父家的炉灶比我们家的好一些,不曾见过他家的炉子返煤烟,可能是他们家住在东屋的缘故吧。风水学不是常说吗,“住东不住西,住南不住北。”而现代的人又说:“顶天立地靠边站的房子也不太好,有条件的人家最好也不要选择这样的房子住。”究竟哪个是正确的呢?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们家的日子没有伯父家的日子过得好,这倒是真的。有时候我想,堂妹她们家过得比较好,可能和他们有姥姥姥爷的帮助有一定关系。

姥姥姥爷他们常年生活在乡下,每年总会来伯父家住上一个冬天,待来年春暖花开时,再返回乡下种地谋生。假如某一年姥姥姥爷不来东北了,他们也会给堂妹她们邮寄一些土特产品的,比如花生、花生米、地瓜干,还有大枣什么的,我认为这些都是最好吃的。在上个世纪60年代,我们东北这旮旯是很难见到这些的。说心里话,我还是希望姥姥姥爷他们能亲自来伯父家,因为这样的话,会带更多好吃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堂妹她们家能收到姥姥从乡下寄来的这些东西,我们家总会分享到一点的。

印象更深的还有,姥姥把带壳的花生用颜料染成红色、绿色、粉色还有其他颜色,然后用针线穿成串挂在屋里的大镜子上边,镜子再把这些五颜六色的花生反射过来,就显得更加漂亮了,特别是每当下午的阳光照射到屋里以后,整个房间看上去更加的熠熠生辉。看到这样的房间,让人感觉置身于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美极了。

姥姥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她不但“工艺品“做得好,就连炕上的针线活做得也好,堂妹他们总会在冬季来临之时穿上棉衣棉裤,在春节来临之际穿上新年的服装。别看老人家是三寸金莲,可她总是不闲着,帮助堂妹家忙里忙外地不停歇地干活,姥爷更是差不多每天替伯父劈柴点火生炉子,有的时候还去帮助伯父挑水,等伯父伯母他们下班回家了以后,也省去了不少时间。而我们家就不一样了,等我的父母下班回家以后再去点火生炉子做晚饭的时候,大伯父他们一家人已经在屋里吃上晚饭了。

我时常羡慕堂妹她们有这样的姥姥姥爷帮忙,因为堂妺堂弟她们很少做家务活,所以她们会有很多时间无忧无虑地玩耍,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时常想,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姥姥姥爷该有多好啊。

在每年农历的二月二这一天,一般人家也就是剪个龙头、洗个龙浴包顿饺子意思意思而已,而条件好一点的,就会有很多的讲究了。姥姥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老人家在这一天先把面发酵,待面自然发酵好了以后,就开始做一些面食了,印象最深的是:有燕子妈妈背着燕宝宝的,有用剪刀剪成的小刺猬,还有盘着龙型的面膜膜,各种属性的面食,姥姥都能做出来,形状各异的小动物,有鼻子有眼的,活灵活现的,煞是令人欢喜。

姥姥平时蒸的馒头,还没出锅呢,香味就已经弥漫了这三间大草房,扑鼻而入的香气真的是会令人垂涎三尺。姥姥做面食的时候,只要我在家,她总会拿出一个送给我“品尝”。姥姥做的面食造型好看,吃起来口感也特好,特别是在我饿的时候拿到这样的白面馒头,真想一下子吞进肚子里,但是,我每次拿在手里都不舍得吃,总会左瞧瞧右看看,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等我欣赏完了以后,再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往下揭着吃,那种口感,那种筋道劲儿,不但有嚼头,还会让人体会到那种香香的味道、甜甜的口感。实话实说,今天的我,无论如何也蒸不出当年姥姥蒸出的那样的馒头。

现如今,当我漫步在大街小巷的时候,从没有看到过有哪一家店铺有像姥姥蒸的那样的馒头。我也买过好多店铺蒸的馒头回来品尝,无论如何,我再也找不到那种口感、那种特有的味道了。因为那是姥姥一生勤劳和智慧的结晶,更是她用一生的精力才凝聚成的甘甜。姥姥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终身难以忘怀。

天气渐暖,农忙的时候又要到了,姥姥姥爷让伯父把他们送到火车站,她们要坐上绿皮火车去大连,再坐公交车到大连的码头,最后坐轮船回到他们的家,山东烟台乡下的家……

起草于年4月27日,

经多次整理修改,

最终收笔于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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